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美国人是在一家新加坡公司。我们俩同时被这家公司录用,而且是在同一个部门。他很黑,乍一看以为是黑人,一开口却是美国口音的英语。他自称是印度裔美国人,却不带一点印度口音,有时候学新加坡人讲话,在每句话后面加上一个特意拖长的“La”,夸张又好笑。
没过几天,我就发现他说话都是直来直去,想什么说什么,对平级的同事,老板都是一个样,而且很有见解。我很快就对他怀有敬意,而且只对他。因为他比我年长几岁,我暗自称他为山姆大哥。
相比之下,其他已经在这个部门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同事说话就显得圆滑、老套得多。这里面包括新加坡华人、中国大陆人。他们有自己的意见往往不敢说,要等别人先说,然后附和;或者是先察言观色,再随机应变;即便是自己说了也是拐弯抹角;平时私下里说一个调,开会时候说的是另一个调。要是老板有什么想法,他们附和起来倒是很快,尽管自己实际上有所保留。整个氛围,就好像一群人坐在闷热潮湿的地窖里。然而,每当山姆大哥充满自信地一开口,我就觉得春风拂面,尽管他黑黑的、也不英俊。 继续阅读“人生境界 – 直抒胸臆与曲意逢迎”